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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的舞者
作者:陈启文  期号:第4期 来源:红岩 年份:2014 文献类型 :期刊 关键词: 客家人  老人  老屋  花园小区  村落  樟树  眼睛  村庄  泥土  南朝 
描述:寨,这是一个最早可以追溯到一千多年前的一个古村落,有人说这是最后一个客家
舞者
作者:陈启文  期号:第4期 来源:红岩 年份:2014 文献类型 :期刊
描述:! 在老人的背后,是一个岭南的村寨,这是一个最早可以追溯到一千多年前的一个古村落,有人说这是最后一个客家村。我叫不出她的名字。我不知如何才能叫出一个村庄的姓名。这里曾是人间的一处绝佳居所,有逐水而生的草木,有缘河而居的客家人。但这里,我是说,现在,早已不是村落了,而是社区。乡间小路上,没有了泥土,没有了牛羊和它们一路撒下的粪蛋,甚至连乡间小路也没有了,只有水泥大道和黑色的柏油马路,每一条都是笔直的,笔直地连着城区的繁华街道,连着五金厂,玩具厂,彩印厂,塑胶厂,机电设备厂,摩托车厂……这个世界上已经容不下一个存在了千百年的村庄,没有了田野,看不见炊烟,连炊烟,这属于乡村的最后一道古典的风景,也早已被抽油烟机抽掉了。 乡村,到底还剩下什么?我站在村口,有些心虚地朝那边张望,想看看那村庄,想看看客家人置身于其中的生活。我只能张望,她离我太远了。那条青石板铺陈的村街还在,被撬掉了一些,也留下了一些,却再也看不见在上面走过的客家妹,以及她们像山茶花一样红润的嘴唇。你看见的,只有被玫瑰色的口红涂得无比鲜艳的嘴唇和从她们身上散发着的法兰蒂香水味。当年的客家妹已变得瑰丽动人,你看见了她们,恍若看见了在轩尼诗道上款款而行的香港丽人。没有谁跟时间有仇。井台上的青苔看上去很美,但没有谁愿意喝浮着一层苔藓的井水;青石板小街也很美,但没有谁愿意背着柴米油盐、背着沉重的生活在一条炊烟萦绕的小街上走过自己的一生。炊烟也很美,但呛人。你不能不说,那些花园小区就是比客家人早先住着的那几间早晚冒烟的乌黑的土房子舒心,不知舒心多少倍。那些玫瑰色的口红和法兰蒂香水就是能把女人打扮得更美,更俏。别矫情了,你知道,这是二十一世纪,没有谁愿意回到晋朝和乱世中的南朝。 走进村里,只有樟树依然长得到处都是,但樟树底下已经很少住着客家人了。很多人都从这里搬走了,搬走了就很少回来过,他们好像早已忘了这里还有他们居住了多年的老屋。很多的老屋都成了危房,没人能阻止它们一再的倾斜,没有人能阻止它们迅速地成为往事。但也有客家人空下来的房子,被许多外来的七七八八的人租住了。他们在这里卖苦力,捡垃圾,收破烂,扫马路,掏粪坑,这是谁都不愿干的活路,但总得有人干。他们租住在这些客家老屋里,七嘴八舌地发出中国各地的口音,而这些老屋,哪怕在他们眼里,也仅仅只是一种暂住,没有谁打算把一生安顿在这里。 但偏偏就有人愿意一辈子住在这里,我是说这个老人。他,安静地,又异常固执地,守在自家的老屋门口坐着,像一个凸显出来的老樟树根,凸显出一个村庄最古老的肃穆。看样子他这辈子是哪儿也不会去了,除非谁要把他连根挖走。 他的客家话很难懂。但我知道,那是最纯正的古汉语发音,是我们的祖先在晋朝或南朝说过的,但我听不懂。他的手在空中比划着,想要让我听懂。我终于听懂了,——我会让你看见的!他是说麒麟。忽然一下子,空气凝重了。而那时我就像一个十足的莫名其妙的傻瓜,我不知道这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后来我慢慢明白了,如果没有麒麟,你永远进入不了一个真正的客家村。 后来我也慢慢知道了,只要你走近这个老人,他就会对你叫一声,——我会让你看见的! 他的脑子没啥问题,但他的耳朵几乎聋了。他以为每一个走近他的人,都在打听关于麒麟的消息。或许,在他眼里,麒麟是真实存在的。这不是一般的相信,而是信仰。麒麟是客家人的精神图腾,也是他们最古老的信仰,客家人走过的每一条路,最早都是麒麟先走出来的。为了逃避东晋和南朝时代的无穷无尽的争战与杀伐,为了在乱世中找到一片让他们可以安安分分生活的土地,有一支客家人在麒麟的引领之下,从黄河流域一路跋山涉水、迂回辗转,最终抵达了他们的天命之地,——樟木头。甚至还有史料记载,樟木头客家人的先祖曾在乱世中的西北方建立了一个小国,但很快就被鞑靼人灭亡了,亡国之民纷纷逃奔到了东南沿海一带。且不管他们来路如何,他们是真的在这里找到了一块安身立命之地,东莞这地方,樟木头这地方,对于这些客家人也真是一个偏安一隅的地方,千百年来这里天高皇帝远,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争,大的动乱,也没有大规模的饥荒和瘟疫流行,甚至,连台风也一次次奇迹般的绕开了这里。远徙而来的客家人在这里找到一处命中的乐土,千百年来安居乐业,让他们深信,这是麒麟给他们带来了好运,麒趾呈祥,凡是麒麟踩过的地方,就会风调雨顺,太平吉祥。千百年来的风雨沧桑,从来没有改变他们的这样一个信仰,然而,现在,在这样一个时代,忽然有了太多吸引人、诱惑人的事物,谁心里还会装着一只麒麟呢?眼看着,扎麒麟、舞麒麟就要成为这位老人的绝门手艺了。他老了,他知道,他实在太老了啊,他已经非常确切地预知了自己的大期,却在这村里找不到一个麒麟的传人。 老人的眼睛睁得老大,——我会让你看见的! 他说这话时,他的手一直没停。看他的手,瘦,黑,长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却特别沉着,灵巧,充满了快感。看得清楚,那是黄竹,压低了声兴奋地响成一片,从对面晃过来的阳光,金黄色的,在我眼里晃成一片。我默立在那里,眼前一片斑斓。这是一个神奇的过程,老人先要用黄竹扎出麒麟的头颅,这看起来简单,里面的讲究却实在太多,扎出的麒麟头,骨架要轻重适当、左右对称,再缝上带有金色鳞片的头皮,还要画上客家人喜爱的各种色彩鲜艳、细腻生动的图纹,再栽上一些装饰性的绒毛……这个过程说不上有多么复杂,但很繁琐,很漫长。如今,除了这个老人,有谁还会有这样的耐心、花这般的精力来干一件很繁琐、很漫长的事情呢?我看着,想着,我的眼神越来越暗了,他的两只眼睛却越来越亮。这让他的动作变得更加简洁明了,也让我回避了一些复杂性的描述。我发现这个老人竟然还有许多新奇的想法,他在麒麟头内暗设了一些奇妙的小机关,轻轻地一个触动,麒麟口就可以灵巧地翕合,麒麟的眼睛就开始转动,眼珠子黑亮极了,溜溜转,这麒麟,一下子活了,活了啊!我感觉到一件事物诞生之前的那种刺激,但我不敢叫出声来。当一只麒麟头突然如此鲜活地诞生在我面前,老人沉默地看我一眼,眼里充满了血丝,看上去血红。唰地一下,他扯过来一条红布,将麒麟的眼睛蒙住了。 我知道,看老人的眼神我就知道,这还仅仅只是一个麒麟头,一个开头。而对一只麒麟诞生的全部过程,那是谁也无法看清楚的,除了这个老人。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月,我才看到了一只首尾齐全血肉丰满的麒麟,——我会让你看见的!在麒麟的背后,我看见了那个老人,他的眼里不再是血红的,他的眼眶里竟满是泪水。那天,空荡荡的屋场上挤满了人,很多搬走了的客家人又回到了村里。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他们其实和原来的村落和老屋隔得并不远,那些花园小区和漂亮的房子里实在什么也不缺,但,似乎,总觉得又缺少一种东西,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而现在,他们眼里又有了一个值得注视的东西,他们涣散的眼神又集中到了一个焦点上。客家人的眼里是不能缺少一样东西的,麒麟是客家人的魂。那晚,除了客家人,还有很多打工仔打工妹也来了,他们像我一样,被一种古老而新奇的东西深深吸引过来了。这么多人团团地环绕着一只麒麟,都在啧啧地赞叹;这么多人,都在等待一件重大事件的发生,——开光,给麒麟开光,开光见青! 那是件非常神秘的事情,在夜幕降临之前一切都准备好了,但还必须等到午夜子时之后,黎明之前。此时老人一直仰望着天空,他老眼昏花,早已看不清无边宇宙中不确定的星光,但月亮他是看得分明的,这晚的月光如此明亮,必将照亮客家人的麒麟之神在人间复活。这让老人的目光里充满了敬畏,谁也没有发现,就在老人的身影里,已经有另一个幽灵般的身影在晃悠着,有一件不可预知的事情即将发生…… 是时候了。老人点了点头,十几个客家后生仔便托着麒麟,还有十几个客家汉子抬着锣鼓,这是客家人最盛大的仪式,他们来到老人预先选好的一棵古樟树下,点燃了香烛,供上麒麟和客家先祖的神位。此时,大伙儿都看着那老人,老人端了一杯酒,慢慢跪下,这是敬天地的;老人又端了一杯酒,躬身走近麒麟,这是敬麒麟的;老人将一杯酒一饮而尽,这是敬大家的。然后,老人沉默地看了众人一眼,眼里充满了血丝,看上去血红。唰——老人将蒙在麒麟眼上的红布一下揭开了,顷刻间锣鼓敲响了,鞭炮声齐鸣,一股奇异的力量让我的血液沸腾了一下,我看见了那只麒麟,两眼射着奕奕精光。 接下来的事情在我的预料之中,这只麒麟将贯穿整个村庄,舞过每一家客家人的老屋,不管这家里是住着客家人,还是那些卖苦力的、收破烂的、掏粪坑的。麒麟是属于民间的,属于每一个人的,是应该在村落里舞的。老人也是麒麟的舞者。我看见过舞龙,舞狮子,但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