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对烧长命菜“又醉又饱”客家年
【版次】第09版：视点
【入库时间】2013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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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孩子都已经人高马大了，练建安仍然清晰地记得，那年春节自己作为“新姑爷”上门的趣事。
现为《福建文学》杂志编辑部主任的练建安，是地道的武平客家人，妻子的娘家也在武平。“客家的风俗，正月初二要走亲戚拜年，特别是新婚女婿要去岳父母家中拜年。带上小母鸡、米果、糖果、香烛等，到了岳父母家，要在祖先灵前烧香、点烛、放鞭炮。中午岳家请客，女婿得喝醉，不醉就意味着招待不热情。”
客家人酿酒讲究用冬至的水，一升米配一升水，制作全酿酒。再用一升全酿酒兑一升白酒，就是用来宴请贵客的“酿对烧”。“这酒可厉害了，淳厚香浓，会挂碗，三两碗下肚，不动声色就把人放倒了！”练建安笑着说。
那天，和妻子拎着大包小包回娘家，大老远的，就看见岳丈家门口烧着谷皮，慢慢地热着一坛子“酿对烧”，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和谷香。一套民俗“程序”走完，一桌丰盛的酒席就上桌了。
“腕子筒”与“长命菜”是少不了的。“腕子筒”就是红烧猪蹄，做法很有特色，不仅肉烂，滋味更是香浓，配料使用当地的植物根茎，香味独特。“长命菜”，其实就是整只鸡或整块猪肉放进锅中烹煮，再将整个大萝卜和整棵的芥菜加进去，用意健康长寿。
餐桌上，“泰山”坐在一边，练建安难免有些紧张，手一抖，酒洒倒在桌上，碗也碰碎了。旁边的丈母娘赶紧打圆场：“洒酒会发财，碗摔碎，很快会添丁，好兆头啊！”席间又荡漾起欢声笑语。
吃得酒足饭饱，脸色酡然。放下筷子，丈母娘问可否吃好，练建安连忙答：“又醉又饱！又醉又饱！”
这句话可是有讲究的，一定要把“醉”放在“饱”前面说，如果错答成“又饱又醉”，则有暗中责怪主人招待不周、酒没喝够的意思。看新姑爷豪爽大方，又懂礼数，老岳丈和丈母娘乐得合不拢嘴。
“客家人的年俗，最特别的是大年初一食斋。年三十围炉以后，家家户户必须把装盛过荤腥的碗筷碟盘勺等厨具，全部用开水泡过，甚至连盐缸都要临时换用，年初一整天只吃豆腐、青菜之类的斋菜。”练建安说，这种习俗据说已持续了300多年——
传说有个客家人古泉公，生有十一子，长大后分了家。大年三十，儿子们接二连三地来对父亲说：“爸爸，今晚你不要做饭了，来我家吃吧！”但到吃晚饭时，十一个儿子都想：“我不请父亲吃饭，其他兄弟总会请他吃吧。”于是，直至家家都吃完年夜饭，还没有人去喊父亲吃饭。尽管后来大家发现了这个错误，第三子又陪父亲吃了一顿饭，老父亲还是气愤难消：别人说多子多福，我却多子无饭吃，还不如无子。大年初一，他便带上田契、屋契、山契出家去了。他发出誓愿：“凡我子孙，年初一跟我食斋者，发达吉昌；不跟我食斋者，早死早亡。”他这一招，其实是为了让子孙不忘此事，教育后人要孝敬奉养老人。从此以后，大年初一这天，很多人便食起斋来。
“客家人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但基本内涵是一致的，都在表达慎终追远的思亲之心、对先贤丰功伟绩的景仰和对民族正气的崇尚。”练建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