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文化要有智慧地保护开发
【版次】第OD04版：龙岗视窗
【入库时间】2014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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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人们谈起深圳，总会不自觉地提到一个词——移民城市。自1980年建立特区以来，30多年间1000多万人口的涌入，让深圳缔造了一段城市生长的神话。但鲜为人知的是，深圳的移民史并非始于1980年，300多年前就已经有一支族群从遥远的地方徙来拓荒，这便是龙岗客家人。
300多年的拓荒，使得客家人和客家文化深深扎根在了龙岗这片热土，而且由于地处珠三角地区，龙岗客家文化受到了广府文化和海洋文化的强烈影响，形成了不同于其他地区客家文化的显著特色。也正因此，此前龙岗区区委书记杨洪、区长冯现学等与到访的广东省客家商会会长温纯青一行座谈时表示，龙岗要传承好客家历史的记忆和文化，把龙岗打造成“珠三角客家之都”。
然而，随着城市化进程加快，龙岗的客家古民居保护状况并不乐观，如何让发展经济的渴望和保护文化遗存的需求融为一体？如何对客家古民居进行有智慧地保护和开发？近日，记者进行了深入采访。
龙岗客家文化别具特色
已故客家文化研究权威——罗香林先生曾这样概括客家史，“客家人的历史就是一部汉民族可歌可泣的迁徙史。”从公元四世纪初以来，中原地区的汉人因为战乱频频不断向相对安定的南方迁徙，1000多年中经历了五次较大的迁徙，并在第三次迁徙后形成了今天所谓的客家人大本营——广东、福建、江西三省交界处的低山丘陵地带。
深圳与客家人的缘分始于客家人的第四次大迁徙。据深圳大学中文系教授刘丽川介绍，清朝初年为了防止沿海居民接济台湾郑氏势力，清政府两次下令迁海，今天的深圳全境都处在迁海范围内，深圳因此变成了不毛之地。统一台湾以后，清政府下令复界，但回迁人口寥寥，政府为此出台了鼓励垦荒政策，未受迁海影响的客家人于是从粤东北长途跋涉，来到了深圳靠东的龙岗地区，成为了这片土地上的新居民。
由于龙岗地处沿海平原及客家、广府文化交汇区，加之清初以来深圳的工商业逐渐恢复，墟市日渐繁荣，龙岗客家人进入了长期较安宁的市井生活状态，由此形成了不同于其他客家地区的鲜明特色。
龙岗区文体旅游局局长张耀告诉记者，这些不同投射到建筑中，则更彰显其独特性。首先，它不像土楼、围龙屋这些近亲那么注重防御性，建筑格局的开放性明显增强，也更注重以小家庭为单位的私密空间的独立性，形成了方形围楼的特色格局。其次，在龙岗不少宗祠门楹中，很罕见地将重农重教与“重商”并论。最后，龙岗客家古民居还拥有比较鲜明的南洋建筑元素。
有关专家认为，龙岗客家文化已成为客家文化中别具特色的一支。考虑到龙岗客家文化的特殊性，龙岗区也适时提出了跳出深圳，将龙岗打造成为“珠三角客家文化之都”。
后工业化时期要靠文化促进经济
“一旦龙岗的‘珠三角客家之都’打造成功，必然会以不同主题的文化，大体量的规模，迅速奠定龙岗在客家文化中的地位和影响力，这也将成为未来龙岗最具特色的软实力。”张耀难掩激动。
自从2011年坪山、大鹏新区从龙岗划离以后，曾经一直是龙岗骄傲的旅游形象定位主题词“山海龙岗”不复存在，新龙岗应用什么样的主题词给自己的旅游形象定位一直困惑着龙岗区的各级领导。如今，即将打造的“珠三角客家之都”无疑给了这个问题最好的解答。
除此之外，张耀认为，龙岗打造“珠三角客家之都”的更大战略意义在于大大提升城市的文化特色和影响力，提升城市的内涵和品位，提升龙岗整体活力，打造一块独具特色的城市品牌。
近年来，龙岗的经济发展和城市建设进入了快车道，使得龙岗也遭遇了国内所有新兴城区都会面临的“旧改”问题。数据显示，目前深圳全市大约60%的旧改都在龙岗，龙岗如何在急速的城市化运动中，不被平庸的浪潮所淹没，张扬自己的个性特色，考验着决策者的智慧。“龙岗已经到了后工业化时期，到了需要靠底蕴、文化以及综合环境的提升来增加吸引力，促进经济发展的关键时刻。”张耀说。
据了解，今年龙岗区委、区政府更是提出通过打造“六区一都”作为美丽龙岗的新内涵。而在这“六区一都”的打造中，大力弘扬客家文化，打造深圳的“客家之都”，被视为是实现“六区一都”目标中“牵一动十”的战略性举措。
此前，龙岗区委常委、宣传部长彭建安更是在在一次会上这样表示，“打造‘六区一都’是实现‘生态龙岗，创业新城’城区定位的具体路径，建设文化城区是其中一项重要内容。传统和现代文化交融是龙岗文化的鲜明特点之一，传统文化就是客家文化，其保护、挖掘、传承和弘扬是全区文物保护单位的迫切任务。”
要有智慧地保护和开发
然而，严峻的现实是，龙岗的客家文化和古民居保护状况并不乐观。
有资料显示，虽然龙岗一直以来重视本土文化的保护，不仅为宣传龙岗客家文化，推出了反映龙岗客家人生活的《大围屋》舞台剧，还拨付财政资金修缮了鹤湖新居、茂盛世居等大型围屋，但由于各种原因，保护效果并不理想。目前龙岗大部分客家围屋因年久失修，没有列入保护名录，随着风雨侵蚀，墙体损坏严重。在大规模旧改浪潮中，龙岗的200多处客家古民居正面临着日渐消殒的危险。
“一定要下决心保住围屋。”有关人士指出，龙岗亟需制定文物保护发展规划，每年挤出部分资金用于古民居修缮，而重中之重是必须尽快解决“旧改”与“文保”的矛盾。
龙岗区决咨委委员王识歧更是强调，在对客家古民居的保护中还要重视对其的利用、开发，切忌消极静态保护。“很多老房子不用会毁损得更快，要充分利用起来，做到保护与利用并举，这才是最好的保护。”
王识歧建议，针对不同古民居特点，大型客家古民居可以建成公办博物馆，也可以作为文化旅游的物质载体；中小型客家民居可以改作社区文化活动场所、创意工作室或民间博物馆，其中的非文保单位还可改造成私房菜馆、古风客栈或社区养老院。
对于这些建议，张耀表示，他们已经关注到并将其写进最新的《客家之都打造规划》第二稿中。“最近一段时间，我们也先后召开多次专家研讨会，希望能找到一条最优途径对这些客家文化遗存进行有智慧地开发、利用和保护。”
张耀说，打造“客家之都”，按传统路径，往往需要较长时间。只有创新手段，善用巧力，才能尽快见效。“对全区200多处客家文化（文物）点，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先期抓住重点区域，力争尽快出成果。一是文物资源比较集中的龙岗‘龙东’（围屋为主）和‘龙西’（碉楼为主）片区，打造成‘现代化都市的活化石’；二是坪地国际低碳城周边客家文化点的包装推介，打造成‘国际文化交流中的民俗明珠’；三是甘坑客家生态文化园片区，力争明年列入文博会分会场，打造‘大都市家门口的后花园’；四是沿龙岗大道两侧重点旧改项目中保留‘公共开放空间’的一批古民居，打造为‘城市化中的龙岗记忆’。”
此外，龙岗区文体旅游局近期还和相关部门共同发起针对旧改中文物保护的强制性政策，要求所有旧改，凡是遇到客家民居的，必须保留。考虑到龙岗客家古民居布局比较分散、单体面积较小的特点，龙岗区文体旅游局还准备引进日本“文物径”的打造理念，通过绿道来将文物串联，以此勾勒出龙岗别具一格的客家文化图景。“接下来，随着龙岗展会和赛事、演出的活跃，我们还会适时推出一系列活动进行宣传。充分在高交会、文博会等国际展会以及在迷笛、热波音乐节和ATP、WTA重大赛事期间，组织古民居重点地区开展各类民俗文化旅游活动，同时在交通等方面提供无缝隙服务，以实现事半功倍之效。”张耀表示，未来，希望通过“珠三角客家之都”的打造，以独具特色的文化软实力支撑文化城区建设；通过依托龙岗文化地标资源优势，着力打造具有文化城区特色的文化高地，使独具特色的龙岗新城早日崛起，让城市发展成果最大限度地惠及广大市民群众。
南方日报见习记者 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