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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家水磨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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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次】第A06版:周末·八境台

【入库时间】2014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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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片)

王春芝

还记得许多年前的冬天,和祖母一起做豆腐的情形。豆子,是祖母提前两天就发泡好的,已经胀得很大。我和祖母把支撑石磨的豆腐架子抬来,放在厅堂中央,放上石磨。在石磨下面,放一个大大的簸篮。在屋顶上垂下一条绳子,套住推动石磨的T型磨棍。祖母拿个高脚板凳,一只手把勺,往石磨眼里灌泡好的豆子。我站在石磨的另一头,缓缓地、一圈圈地,用均匀的力度转动石磨。每推动几圈,祖母就灌半勺子带水的黄豆。黄豆和水的比例,必须在一比四以上。不然,不好挤出豆浆汁。我和祖母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对这种做豆腐的麻烦劲,充满了无奈。磨豆腐是个特别需要耐力的活,单调无趣极了。我和祖母从中午到天黑,才磨完几斤黄豆。

天黑的时候,豆子终于全部被磨完了。点燃厨房的灯,祖母在一口大锅上架上一个镂空的木头板子。板子因为经过几代人的使用,已经磨得油黑发亮。最累人的活开始了,祖母找来一个粗布口袋,在水里浸湿。我把口袋口张开,祖母往里面灌磨好的豆浆汁。灌到大半袋子,我便拧紧袋口。一只手抓紧袋口,一只手用力地挤压口袋。好让口袋里纯粹的豆汁全部过滤到大锅里。为了尽可能过滤多一点豆汁,往往在挤压得差不多时,祖母还会加上一点温水,我接着挤压。那时候我个子矮,祖母给我找来一个小板凳垫脚,更容易使劲。这样一口袋又一口袋,反复地挤压。大锅里的豆汁渐渐增多,簸篮里面的豆浆全部灌完。休息片刻,最重要的一道工序,点豆腐就准备就绪了。

这会儿,我负责烧火。祖母在浆水缸里舀出大量的浆水备用。祖母在这个时候,眼疾手快。密切注视着大锅内豆汁的动静,烧火的人也要时刻听从指挥。“可以点了”。祖母拿起葫芦做的瓢,顺着锅的侧面,把浆水缓缓地倒入大锅里。一只手拿着另一个汤勺,搅拌着看着。因为加入了浆水,我也要注意添加木柴的速度,目的是一定要保持大锅里的豆汁时刻处于沸腾的状态。点豆腐的浆水,不能一下子全部倒入。不能快,也不能慢。祖母自有一套道理,不能让点出来的豆腐变老变柴。如此又反复很多次,直到大锅内豆汁凝结成了豆腐脑状,我的任务算完成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为了犒劳我,祖母抹黑去菜园里摘来几根蒜苗。用罩篓捞一点豆腐脑,把切好的蒜苗、辣椒末撒在上面,滴上几滴香油。一碗美味的豆腐脑,让又累又饿的我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

夜已经深了,祖母找来竹筐。把竹筐放在扭豆腐那个镂空的木板上,把一大块干净的白布铺在竹筐里。把豆腐脑全部捞起,往竹筐里装。一边放,一边用罩篓压,等到全部的豆腐脑都装进竹筐里,再把白布的四个角拉起来,放一块木板上去,再在木板上放一块大石头。忙了一天,豆腐总算做好了。

第二天起床,用昨晚煮豆腐脑的水,洗衣服是最好的。祖母掀开大石头,把白嫩嫩的豆腐切成四四方方的小块。给邻居送两块尝尝,剩下的全部装进一个水缸里。留着吃,或者用来压制过年吃的豆腐干。我们这些小孩子最高兴的是,那段时间可以吃到美味的豆腐了。

农家人并不会做“麻婆豆腐”,我们全家最喜欢吃的一道菜是“白菜煮豆腐”。把豆腐煎成两面金黄,再下切好的大白菜翻炒,加水煮。而“酸菜豆腐汤”特别能下饭,“辣椒豆腐沫”是我那时候在学校住宿期间的最高级饭菜搭档。豆腐除了做菜,还可以做豆腐乳、熏豆腐干。不光豆腐,祖母喜欢把过滤下的豆腐渣加葱花炒熟当菜吃,或者加玉米粉蒸豆腐渣窝头、晒干豆渣做豆渣酱。

豆腐,就是以这样朴实的方式走进餐桌。走进人们的日常生活,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豆腐再也不是农家待客必须的佳肴了,但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我们,时不时地总会想起豆腐。生活不就是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小葱拌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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