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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客家围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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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次】OD03版:龙岗视窗·聚焦

【入库时间】2011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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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客家,这个在龙岗历史上打下深深烙印的族群,客家围屋是首先被提及的话题———“我知道客家,你们有大围屋,你们有鹤湖新居、大万世居嘛!”

的确,作为中国五大特色民居建筑之一的客家围屋,既见证了客家人风风雨雨的成长史,同时也成为客家精神的物质载体。

这种传说中起源于两汉魏晋时期“坞壁”形制的民宅,既延续了古老的中原文化血脉,又体现了客家人勇于在逆境中不屈奋斗、智慧勤劳的独特族群传统,而几百年的围屋生活,又使得这种建筑物蕴含了新的精神含义———“团结、互助、和谐、共生”。

而围龙屋里那一根根雕龙绘凤的柱、梁、枋、门,门窗上飞禽走兽等栩栩如生的图案,还有那一幅幅古意盎然的楹联和对联,充分体现了那些源自中原豪门的客家人“崇文重教”之文化传统。

时至21世纪,虽然曾经的客家人早已搬出了低矮的老围屋,搬进了高楼大厦,但是每逢传统佳节,还是可以见到从全国各地甚至海外赶回来的同姓子弟,络绎不绝地涌入老围屋,欢聚一堂互诉离别愁绪。

客家围屋已然成为客家人和客家精神乃至整个客家文化世界的聚散核心。

■客家围屋传奇

龙田世居:扁担挑来的黄氏血脉

“龙门得意揭春榜,凤诏新颁建立田。”百年如一日,这副对联贴在龙田世居门口,映照了这个占地5000平方米围屋近170年历史的鼎盛。

今年54岁的黄其兴出生在龙田世居东边的一个小房子里,他是当地的居民小组长,也是居住在世居里面的最后一批人之一。

“我在这里住了40年。”黄其兴说,1997年前后围屋建造者的后代全部搬出了大围屋,大围屋则出租给外来务工者,直到2006年因出于对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的保护需要,当地才对租客进行了清出,至此政府每年拨款15万元作为支付给村民的租金,让龙田世居“闲置”。

虽然被列入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但龙田世居却没有正式向游人开放,至今龙田世居仍“养在深闺人未识”。

2002年就被评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的龙田世居,坐落在坑梓街道田段心社区,是深圳东部地区目前保存最完整的客家围龙民居之一,由梅州迁来的黄氏族人所建。黄氏家族在此落地生根、开枝散叶。

随着时代的变迁,世居的前门不远处已经成为快速公路,在后院的围墙,黄氏子孙为了保护祖屋不被擅闯,加上了铁闸。慕名而来的客人若要参观,可由围屋旁边的居民小组办公室值班人员引领进入。

龙田世居的子孙称呼其始祖为“大元公”,大元公是朝廷的五品官员,一家从梅县(今梅州市)迁来,从距今170年前的道光17年开始修建,经过近30年的添砖加瓦,才完成我们今日可见的占地5000平方米规模。最鼎盛时期,围屋内居住超过160人。

抗日战争年代,这里还受到日本军的侵略,至今外墙上还留有枪孔。解放后,这里还曾被当作国营坑梓农场总部。

与别的客家围屋不同,龙田世居三面环水,呈半圆形,另一面是高大的围墙。从外形来看,这个半圆形的河岸与外墙成“龟背”状图案,是各地围屋少见的。围屋四周的花园曲径通幽,是典型的岭南客家式的建筑。

虽然历经风雨,但围屋外墙上描绘的图案还清晰可辨,部分还存有颜色。黄其兴介绍,当时围屋屋顶的图案为了好看还镶上了贝壳,不过文革时期被抠下来不少,部分没有被破坏的地方即使是到了如今,只要阳光照射,也会闪闪发光。

如今,坑梓街道黄姓的人约占本地人总人数的60%,有6000多人。此外,龙田世居的子孙还开枝散叶,旅居港澳、马来西亚和厄瓜多尔等地,每当清明、春节等,这里都会举行活动,祭祀黄氏先祖。

吉坑世居:永远的萧氏“精神家园”

坪地以萧姓为第一大姓,目前人数超过8000人。史料记载,坪地萧氏发源于山东省,后因战乱流离,迁徙到江西、福建,明朝后期才大量迁徙到龙岗的坪地。

在坪地,萧姓家族几乎家家户户都建有客家围屋,这些客家围屋随处可见,保存最完好的就是吉坑世居,它们是当地客家围屋的典型代表,也是见证萧氏子孙繁衍生息、兴旺发达的“活化石”。

专家介绍,惠阳和深圳的围屋属于“城堡式”围屋,而坪地则刚好位于惠阳与深圳的交界地带,从目前所遗留保存的吉坑世居、石灰围、泮浪世居、澳头老屋村、西湖塘老围、山塘围来看,这一特点表现得特别明显。

坪地的“城堡式”围屋由于地处偏远,经济和商业发展滞后,保存比较完好,它们之间距离都不算远,一座座挨着,穿过几条道路,转过几条巷子,这些古色古香的老围屋群让人惊艳,有人甚至称其可与开平碉楼相媲美。

据了解,坪地围屋部分建于明代,大部分以萧姓为主。吉坑世居是坪地萧氏宗族规模最大的围屋,于清朝道光年间始建,竣工于1824年。当时萧氏文藻公经商有道,地广粮多,是当地有名的财主。文藻公集巨资建造吉坑世居,历时数十年,直到他死后才造好。

萧氏一族乔迁至吉坑世居,至今已有180多年历史,其间经战乱经蹉跎,几经发展,吉坑世居始终是萧氏家族象征,时至今日,国内外吉坑籍的萧氏子孙已达600余人。

而早在100多年前,吉坑萧氏的一些后人随坪地萧氏族人开始到海外谋生,一支来到东南亚,最后辗转来到马来西亚吉吉港落脚,另一支来到香港,在香港找到落脚之地,从此萧氏家族大海内外不断发展壮大。

据坪地街道文体中心唐主任介绍,2007年,坪地街道侨联组织恳亲团到新加坡、马来西亚访问,受到当地萧氏乡亲的热情热待,他们拜访了当地萧氏宗亲会和许多萧氏家庭。当地萧氏乡亲普遍表示,平生最大愿望就是想回坪地老家看看,看看老家萧氏家族的宗祠,看看老家的萧氏客家围龙屋。据说,现在仅马来西亚吉吉港就有1万多名坪地萧氏乡亲,港澳地区也有1万多名坪地乡亲。

■现状和未来

承担历史记忆老围屋何去何从?

根据最近一次文物普查数据,龙岗区共有各式围屋400多处,在近几年的快速城市化过程中,这些围屋的命运各不相同,有的被夷平,为城市建设让道;有的被作为重点文物保护起来;更多不能作为文物保护单位却又没有被拆除的客家围屋,则以低廉的价格出租给一些外地人,成为了他们的栖息地,正埔岭围屋就是其中之一。

在龙岗区的围屋中,位于龙岗街道向前村的正埔岭围屋是最具围龙屋特点的一座,建造时间可上溯至清嘉庆年间。

然而,这座在战火硝烟也未有倒下的中式城堡,终究敌不过岁月的风雨。如今我们看到碉楼外围的老房子,有的已经被拆除重建,有的被标上了“危房、禁止出租”的字样。

围屋主人的童年记忆

那些已经住进高楼的围屋主人对正埔岭围屋的感情是复杂的,他们割舍不下,是因为内心深处,每个人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围屋记忆。

早已搬离正埔岭围屋的客家青年人施云至今仍对在围屋渡过的童年念念不忘,“登上碉楼楼顶,童年生活的一幕幕就在脑中浮现:我们常常登上碉楼透过狭小的窗口向外望,或者下来走在狭窄的巷道里,寻找老围屋的古迹;小时候每过春节,那横竖交错的巷子就是村里小孩子的天地,大家手拿烟花爆竹你追我赶的。”施云如是说。

对于施云这一代有过短暂围屋生活记忆的年轻人而言,正埔岭围屋的现状让他们既感觉可惜又无能为力,房子旧了,不再能够满足他们的居住需求,荒废着也许会坍塌得更快,拆掉了又觉得可惜。于是只好以低廉的价格,租给那些在这个城市打拼的低收入者。

老围屋里的新房客

在正埔岭围屋小巷子里,一处已经坍塌的房子变成了一片小小的菜园,中间种了好几种蔬菜,来自贵州的周贵芳在四面大约一米高的围墙中间采摘自己种的四季豆。

周贵芳一家就租住在菜地旁边的老屋里,只有4间房间的房子里住了3户人家,周贵芳夫妇和两个孩子住其中的两间单间,黑暗破旧,厨房和洗手间是公用的,每个月房租是100元钱。

对于他们一家来说,住在这样便宜的房子里,生活压力仍然不小,“一家人只靠孩子他爸在建筑工地上打零工养活,我在家带孩子,可两个孩子每年光是学费就要6000块。”

在正埔岭围屋里,像周贵芳一家这样的租客很多,有建筑工人、收废品的、出租车司机,基本上都是拖家带口住在这里。

尽管周边城中村有一大片新楼房出租,条件还不错,房租也仅高出这里几十最多一百来块钱,不过周贵芳告诉记者,他们并没有打算换一个环境,因为在围屋里,5岁的儿子小龙有玩的地方。

“住在这种围屋里习惯吗?”

10岁的女儿晓欢像大人一样笑笑说“怎么说呢,不习惯,但是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这也许是正住在围屋里的所有人家的心声,虽然在围屋里生活了七八年的周贵芳一家,只回过一次贵州老家,但对他们来说,围屋仍然不是家,只是短暂停留的地方。周贵芳说,她自己更习惯住老家的竹楼。

晓欢在那块小菜园子里种了两棵枇杷,只有不到二十公分高,每天都要翻墙去看一眼,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两棵小苗,周贵芳说她也就是种着玩,要到哪年才能长大呀,也许哪天爸爸找不到活干就回老家了。

老围屋茫然的未来

如今的正埔岭围屋与资料图片上的样子已经大不相同,随处可见因年久失修坍塌的断壁残垣,有的成了危房,还有的房子被租客用来作废品收购站。

曾经规模庞大、繁盛一时的正埔岭围屋的命运和其他旧屋村无异:成为城市的伤疤,几乎淹没在周围新建的城中村之中。在城市面貌日新月异的深圳,正埔岭围屋和它们的主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像一块鸡肋。

“如果这些房子不在了,流失的将是几代人的记忆。一个国家不能没有历史,一个地方不能没有历史,老围屋若没了,我们怎么跟后代人讲述这个村里的历史?”正埔岭围屋的年轻主人担心地说。

统筹晏磊

撰稿刘婷婷陶清清黄悦晏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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